西雅圖：運河，橋樑與船閘

西雅圖的船運河（Ship Canal）在一百多年前鑿成，連結了華盛頓湖（Lake Washington）和普吉特灣，在西雅圖還是被山丘佔領，森林密佈的年代，是一條必要的運輸通道。這條運河長約八英里，可是開著帆船從華盛頓湖到普吉特灣卻往和往要花上一整天。有兩個原因：第一，要打開四個上開橋（Bascule Bridge），第二，要經過巴拉德船閘。

帆船微風的桅高65英尺，從東向西走第一個需要打開的上開橋是山湖橋（Montlake Bridge）。它位於華盛頓大學南邊的山湖切割（Montlake Cut）中，中央淨空48英尺。山湖切割是船運河的最東段，溝通了華盛頓湖邊的聯合灣（Union Bay）和搬運灣（Portage Bay）。搬運灣一名的由來是在從前沒有運河的時候，從東邊運來的木材需要在聯合灣卸貨，然候用人力搬過來。開鑿運河的構想從1850年就有人提起，可是沒有行動。1860年一個叫做哈維·派克（Harvey L. Pike）的傢伙決定自己一人用鎬和鏟挖掘，真是今之愚公。不消說他不久就放棄了。1883年，山湖切割的早期原型是由一群華工完成的。

微風渡過山湖橋

每年五月的第一個周六，西雅圖船舶俱樂部（Seattle Yacht Club）的開季船隻遊行（Opening Day Parade） 就在此地舉行。這天一早，山湖橋開得高高的，像兩把劍一樣，裝飾得如花車一般的船隻先在搬運灣排得密密麻麻的，然後依序經過在兩岸擠滿人潮的山湖切割後進入聯合灣，而聯合灣的航道兩旁也排滿了看熱鬧和開派對的船隻。接下來是溫德米爾國際滑船賽（Windemere Cup），比賽的船隻就以山湖切割為賽道。

第二個是橫跨搬運灣的大學橋（University Bridge），中央淨空45英尺。它已經有一百多年了，夏天天氣熱的時候，需要水車在橋上澆水，不然橋會卡住打不開。過了大學橋，就進入聯合湖（Lake Union）了。原住民本來稱聯合湖為小湖，有別於華盛頓湖的大湖。後來有人把它改成現在的名字，意思是說它把華盛頓湖到普吉特灣的水域聯合在一起了。聯合湖位於西雅圖的市中心，相較於湖周邊的滿，它的空，給了西雅圖獨有的氣質。

接下來是個頭最低，著藍裝的弗利曼橋（Fremont Bridge），38英尺。它跨越弗利曼切割（Fremont Cut）。弗利曼切割是船運河的西邊一段，兩岸有步道和自行車道。每周日北岸有露天市集（Fremont Sunday Market）在販賣手工藝品和吃食。

最後是位於鮭魚灣（Salmon Bay）的巴拉德橋（Ballard Bridge），46英尺。阿拉斯加的漁船隊駐扎在這裡的漁人碼頭。

這些橋在交通尖峰的時間都不開，所以非周末時要計算好時間。要求開橋的程序是在靠近橋的時候，用喇叭發出一長一短兩鳴。如果橋方同意打開，就會答以一長鳴。有時候為了某種原因不能開，橋方會發出五個短鳴。有一次我在弗利曼橋前就硬生生等了半個小時。起初不知道為什麼，後來才了解橋方要等到多一點船時才讓我們一次通過。

要進入普吉特灣還要通過最後一個關卡：巴拉德船閘（Ballard Locks），其實它的正式名稱是Hiram M. Chittenden Locks，以紀念蓋船閘的工兵營指揮官。船閘的開闢是因為華盛頓湖的水位比普吉特灣高了20英尺。其實兩地的位差原來達幾乎30英尺，所以舊的山湖切割中也有一個船閘。後來工兵營在聯通兩段切割的時候，為了避免有兩個船閘，硬是把華盛頓湖的水位漏掉了11英尺，讓船閘內的水位一致。它也讓華盛頓湖周遭多了一千多英畝的沼澤地。

船閘有兩個，一大一小。到達船閘前如果見到紅燈，先暫停等候。如過是夏天最繁忙的時候，可能需要等上一兩個小時，可以把船停靠在旁邊的柵欄。見到綠燈以後，表示船閘注滿，水位和運河一樣高了。這時大船先進，因為它們要靠邊停，後來的小船就綁在大船的另一邊。岸上有工兵營的工作人員指揮，確定船隻由大而小向外排列。靠岸的大船責任比較重大，它們要準備兩條50英尺以上的繩索，一端交給岸上的工作人員固定，另一端卡在船上，不能綁死。兩個人一前一後拉緊繩索，固定船隻。等到所有的船隻都固定好了以後，閘門關閉，鈴聲一響，水位開始下降。這時大船上兩人隨著船下降的速度把繩索放鬆，但是不能太鬆，要確定船隻還是安全地靠在岸邊。等到水位降到最低點，也就是與普吉特灣的水位一致的時候，閘門打開，小船們依序解纜駛出。最後輪到大船的時候，岸上的工作人員會把兩條繩索解開丟下來讓它離開。

船閘裡排隊的船隻

巴拉德船閘是西雅圖著名的景點，也是美國最忙碌的船閘。夏天時岸邊滿滿的遊客。微風長四十英尺，算是大的。所以每次進出前，我都需要與我的乘客兼船員們解說和演習幾次上述的操作程序，免得到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狀況。當然，可想而知，出狀況的機率是很高的。記得我第一次開船進船閘時還是新手，因為速度太快，撞上牆壁。工作人員向我吆喝：“喂，小心點！我們的牆壁可是古董呢”！船頭受損事小，自尊心受損可是要一陣子才修得好的。又有一次在小的船閘裡準備出去時，最前面的一條船的引擎突然發不動了，把大家都堵住了。還好一位工作人員很快地丟下一條長繩，讓那條船上的人把它固定好後，他慢慢地把那船拖到閘門外，讓其他的船可以出來。這種事，他大概看多了。

這一條由運河，橋樑和船閘構成的水道到今天還是扮演著重要的角色：大的商船，漁船和小的遊艇，皮艇甚至立槳，都靠著它們進出。這些古老的設施看起來老舊，甚至有有點笨拙（例如大學橋天熱的時候需要灑水！），可是令人驚訝的是它們日復一日，年復一年地提供這些服務，維持著這獨特的水上的生活型態。